我完全不是一個喜歡說教的人,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說一些東西給需要的人。談不上什么經驗或者教訓,一些只言片語點滴的感悟,或許對某些人會有點點幫助吧。
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英語還不錯的人,到英國3天后,我總結了一句在所有中國的英語培訓班里都適用的“名言”:再怎么努力學英語都是不過分的,因為你不出國就不知道你的英語有多差!
當我和朋友訴苦說我到了英國發現自己在語言上是多么不能適應的時候,大家都會覺得很訝異,你的英語水平去了英國還會有問題么?起初我也會覺得有點荒唐,甚至從內心里一點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曾經的驕傲
我是多么努力地學了十幾年英語,我是多么悲壯地考了3次雅思,我是多么自信地每天看newsweek,聽BBC的廣播……可是現實就是,我就是這么一個連do you need a bag都反應了半天才明白過來的白癡。知道中國人最喜歡說的一句英語是:Sorry,my English is poor。我一直當它是一個笑料,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適用。當我真的很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所有的自尊和驕傲一起跑出來阻止了我。但我很清楚,這樣的沖動是怎樣的一種信號。
當我第一次從Body Shop走出來的時候,我第一次有了回國的念頭,我竟然一句話都沒聽懂還買了一堆東西得意洋洋地離開。我不想怪責那個店員不知所云的口音,我只是在想,原來傻瓜的笑容也能這么燦爛,這么理所當然。
朋友和我說,你應該知足了,至少你沒有在一下飛機的那一刻叫十幾年學成的英語集體失憶,至少你出關的時候能用英國人聽得懂的英文回答所有的問題,至少你知道問警察哪里有計程車站,至少你能告訴計程車司機你要去的地址……那么多的至少,不是我不知足,是我為我人生的第一個十幾年感到不值。
努力的結果
我相信中國人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努力學英語的民族。在我適應了這樣的語言環境,開始自信地,像個倫敦人一樣講英語的時候;當我在格林尼治的市場里和老板夸張地彼此吹捧的時候,看看同去的中國同學,我的心里涌起了大團大團的悲涼。我們是如此執著努力的一群人,可是我們為什么只能微笑著,傻傻地說:Sorry,my English is poor。曾經這只是個玩笑,但現在聽來,我一點都笑不出來,我不明白為什么我們要對自己的英語不好說抱歉?
我想language shock是比culture shock更叫人想繳械投降的東西,因為你會開始懷疑,懷疑你所有的好與不好,甚至懷疑你曾經深信不已的種種,曾經為之盡瘁的些許。
接受的勇氣
我想給你的并不是什么所謂的忠告,因為還沒有人研究出這個局面的所以然來。只是想說,離開自己的國家,去一個打破你全部思維定式的地方的確需要勇氣;而你更需要的,是足夠的勇氣接受你足夠的好,和足夠的不好。
也許理論和實踐真的是兩個可以分離的個體,有很多事情沒有經歷過你永遠無法想象它的艱難。于是,請對別人的磨難保持沉默。順便說一句,開始我也覺得是時間的問題,把任何人扔在這樣一個地方加以十日英語都不成問題,不過這些年見識到大把海龜之后,特別是在這邊認識了很多在這里讀了很多年的朋友,發現現實完全就不是這么一回事。
哎,誰再說出國過的人英語就會好,誰再說學不好英語是因為沒有環境我就和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