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參加本科階段最后的考試、交完最后的assignment,已經有兩個禮拜了。換句話說,我已經以一種informal的形式,畢業半個月了。這半個月里,一直在尋找,尋找關乎畢業的感覺。
記得小學畢業時,帶著對天真稚嫩的不舍,與“孩子氣”揮手再見;初中畢業時,有難以割舍的“戰友情誼”,也有“大學再聚首”的豪言;高中畢業,離大學果真近了,對于大學的憧憬,也在諸如郭敬明之類的青春寫手的文字里,日益膨脹。那么,大學畢業呢?
在國內的時候,幾十萬人里沖殺出來,殺去北京,又殺來英國,為的只是一個大學夢。現在,回過頭來看這三年,尤其是來英國的這一年,除了那張即將到手的文憑,更令我有感覺的大概還是以下方面的成長吧。
生活能力的健全
上大學,與其說是去學習,不如說是去學習生活。走出爸爸媽媽的護翼,開始每個月領著有限的生活費,盤算著如何花最少錢干最多事,這是學問。總有人月月有結余,也總有人半月就發慌。
尤其來了英國,租怎樣的房子、水電費怎么繳、衛生間怎樣清洗,甚至連雞蛋餅都會攤糊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在生活上是怎樣的白癡。媽媽以前常這么說我,當時老大不愿意,可是,原來事實的確如此。但總是長大了。于是,跟房屋中介自信滿滿地打交道,買既便宜又好用的東東,還可以不用牛奶做出奶油蘑菇湯來。媽媽,終于可以放心了吧。
學習能力的強化
學習,一如既往地被定命為最首要的任務。然而,這三年的學習是完全不同的。沒有落滿案頭的課本、參考書;不用再伴著鬧鐘的嘀嗒聲,緊張埋頭數理化;也不再非得是早6點出門晚10點回家。
老師不會跟在你后面催作業;每周幾個小時的lecture和seminar上,講些基本不關乎課本的東東;即便考試前一天,仍舊不告訴你考點是什么。但我喜歡這種非被迫下的主動學習。
最喜歡的是考題,開放式的,不用背書,不用模板,也永遠沒有所謂“標準答案”,三個小時三道題,寫去吧。掉書袋是一定不會有好分數的,因為知識絕對不會只局限于課堂;跟老師辯論甚至“吵架”都是有可能并且可接受的;在粉刷著彩色墻壁的房間里,選個舒服的姿勢坐在沙發上,調動豐富的想象力和創造力,個人或者小組作業……在英國的學習,或者不用像在國內那樣刻苦,但絕對需要靈活,并且需要自制,這的確是種能力,我以為。
人際交流的長進
因為住在校外,所以有機會結識一些校園以外的各種膚色的人,免不了處理紛雜的人際關系。光是跟室友的相處就很有意思。跟外國同學說起國內大學集體宿舍的時候,他們都面露懼色,難以想象八個人每天面對面,近乎沒有隱私的生活在一起的情形(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是難以體會那種相處的奇妙的)。
而在英國,倘若與人合租,而且牽扯金錢問題,關系就更加麻煩。但畢竟,也長大過來了。最后,有一票真心的朋友,足以令我很是感到幸福。有人說,“大學就像個小社會”,一點不假,尤其在英國,沒有院墻的大學,更是每天在提醒你是個“社會人”,要處理“社會關系”。
我的大學三年,說得白話點,就是學習“自己好好活著,也能跟別人一起好好活著”的過程。這樣看來,完成學業本身并沒有給我太多感覺。(或者,拿著牛津的畢業證會不一樣?況且本科結束,研究生還是要繼續的嘛。)所以,就這樣,畢業了。
但是,在空氣中彌漫著博愛與包容的英國走了截成長的路,是筆財富。因為教育,從來不只關乎書本。